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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区大沥镇的大沥实验小学附属幼儿园西侧，一栋新建的彩色装饰五层建筑隔着一条小道与之相望，今年9月的开学季，它将迎来第一批学生。 这栋新建大楼计划用于幼儿托管教育，大楼启用后，大沥镇凤池社区内0-12岁孩子，将实现在“家门口”就学，可从幼托念至小学毕业。大楼将由社区去年新成立的村企进行运营，据预估，将为这个“亿元村”再新添约900万元的年收入。 今年以来，佛山南海区印发了《关于推进南海区新型农村集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召开了新型农村集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推进大会，明确提出深入实施农村职业经理人制度、“分润模式”、全域土地综合整治等十项举措，力争到2027年培育70条“亿元村”。 发展壮大集体经济的号角吹响，南海各村立足资源禀赋，“各显神通”找“增量”、求“变量”，探索出了以旧改为机开拓投资项目、以村企成立为机扩大业务范围、以职业经理人派驻为机推进村集体经济组织公司化改革等多种模式。
新开拓的幼托服务预计为凤池社区这个“亿元村”新增约900万元的年收入。邓宝盈 摄
社区管理转向公司管理 职业经理人助力村企公司化改革 暑气蒸腾的正午时分，珠江大桥下的桂城街道凤鸣社区北区村的避风塘正处闲时，烈日为水面撒上了金箔一般的光波。七八十艘小型渔船停泊在这里，船边的一根竹竿上挂着一串串新晒的鱼干，甲板上放着各类渔具。渔网打捞起来的河虾、笋壳鱼、白鳝等丰富的渔获，已早早被收渔车转运到了附近的批发市场，空渔网被渔民整齐叠放起来，散发着河鲜的腥气。 北区村是南海最后一个纯渔民的村落，被称为“水上吉普赛”的疍家人在此定居。疍家人祖辈以打渔为生，多识水性，这一特性让当地除渔业捕捞之外，发展出了另一个吸纳劳动力的业务——河道保洁。 据北区经联社前社长介绍，早从2007年开始，村里就以经联社为主体承接河道保洁业务，但由于相关业务利润空间有限，此前经联社的收入主要来自本村的7个厂房的物业出租。 此前，村内的厂房由一家房地产公司统一承租，村集体收入一年约100多万元，扣除老人金、分红、慰问金等支出后，结余甚少。近期该公司已撤出北区村，直至目前，原本统租出去的厂房只有1个处于在租状态，其余部分厂房改为了临时停车场。 物业租金收入萎缩短期内难以避免，摆脱物业租金依赖，转变思路发展村集体经济迫在眉睫。 近两年来，为更好发展村集体经济，北区村继续发挥传统业务优势，扩张河道保洁业务。为更好承接业务，2023年，北区村成立了村属公司——佛山市南海区凤鸣北区公共服务运营有限公司（下简称为“公司”）。这家公司也成为了2023年至今全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新成立的11家公司之一。 村企成立之后，在当地的支持下，他们的服务范围从佛山和汾江河扩张至桂城街道一环以东的大部分内河涌，约占桂城街道河涌的九成。合同金额增加了约1000万元，保洁队伍从成立村企前的30-40人壮大至130多人，吸纳本村30-40多人就业，同时为周边村镇提供了约100个工作岗位。
疍家人识水性的特性，让当地除渔业捕捞之外，发展出了另一个吸纳劳动力的业务——河道保洁。邓宝盈 摄 然而，成立公司不等同于公司化经营，从社区管理到公司管理的改革，需要专业人才的助力。 作为首批选派的职业经理人之一，符耀强于今年3月抵达北区村，进驻北区公共服务运营公司，开始着手公司运营和改革。“做社区和做企业还是不一样的，做社区工作主要是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但是做企业需要主动去谋划发展。”符耀强说道。 符耀强现在把公司的业务发展分为三个板块，一是基于主营业务继续发展，完善保洁制度，邀请讲师进行保洁人员培训，提升服务和安全生产水平，争取相应资质；二是通过国企、街道和社区的资源和赋能，开拓物业管理业务，着眼于新工业区、商业体等的物业管理承包；三是立足当地渔业文化特色发展文创社区，将空置厂房改造为文创店、文创集市等空间，目前正在与有意向的合作商洽谈中。 公司化经营，迈向市场是重要的一步。为试水物业管理业务市场竞争，今年5月，在符耀强的牵线之下，公司首次参与物业竞标。“通过竞标我们才知道我们的劣势在哪里。” 符耀强认为，参与市场化竞争，并在此间不断优化业务水平，是企业获得长足发展必须经过的历程。“我们得要往深水区去跑一趟，那样子的话我们才慢慢形成自己的竞争能力。”他说道。 在公司化改革上，符耀强则开始筹划进行公司组织架构的搭建。目前，公司的管理人员主要为社区干部和职业经理人，共5人，缺乏专业化经营人才，也没有“部门”的概念。为提升公司管理和运营水平，符耀强打算进一步完善公司的组织架构，成立事业部、行政部门等，并招募得力的运营团队参与管理，“逐渐将公司构建为现代化企业”。
村集体经济+公共服务 经济效益提升与社会效益互融互促 下午五点刚过，李女士正在大沥实验小学附属幼儿园门口等孩子放学。她告诉记者，她是外来务工人员，来到凤池工作时，孩子尚小，只能留在家乡由老人照顾，等孩子足龄后再接过来到凤池上幼儿园。“有幼托的话肯定就方便很多啦，虽然周边也有那种私人幼托，但是社区里面就有幼托的话，肯定就接送就更加方便了嘛。”她说道。 据悉，凤池社区素有崇文重教的传统，一直以来注重奖教奖学，也注重为当地提供教育服务。社区在2000年和镇政府联合创办了大沥实验小学，2002年又创办了大沥实验小学附属幼儿园，有成熟的办学和教育服务经验，也有丰富的配套师资。 为更好发展业务，2023年8月，凤池社区成立了村企佛山市凤雏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简称为“公司”）。 据凤池社区党委委员曹耀彬介绍，此番经联社投资建设新大楼，成立村企开拓幼儿拓展业务，一方面是为了贯通社区0-12岁孩子的学龄教育，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增加村集体收入。 目前凤池社区的村集体收入约为1.2亿元，主要来自物业租金，要找到新的村集体经济“增量”，突破点就在于新业务的开拓。近两年来，凤池社区开始筹划幼儿托管教育，直至近期，新建大楼落成。据悉，新成立的托管教育机构正式开展运营后，将对外招生，预计可招生150-200人，学生招满后年收入将达900万元。
凤池社区0-12岁孩子的孩子将可在“家门口”接受教育。邓宝盈 摄 除兼职社区干部之外，目前公司已有2位职业经理人进驻，专职助力村企开启公司化改革。 为提升农村集体资产运营管理能力，佛山市发布了《佛山市南海区关于试行向农村集体经济组织选派职业经理人推动百千万工程落地见效的工作方案》，提出要从国有企业、上市公司和投资性企业，选派一批具有较强市场意识和管理能力、较高生产技能和经营水平的职业经理人，提高农村发展质量效益。今年年初，南海区首批选派13名“佛山乡村经理人”派驻到6个村（社区），引入先进管理经验，帮助集体经济经营管理出谋划策。 和符耀强一样，现驻凤池社区的李伟也是首批选派的职业经理人之一。据李伟介绍，他们正在参与跟进大楼消防验收相关工作，与教师一同参与教育体系培训，并帮助公司梳理制度筹备公司化改革。待大楼验收通过后，将一同筹备教师招募、培训和招生工作。
摆脱“租赁经济”依赖 探索村集体经济发展新“变量” 驱车行驶在里水镇沙涌社区湖洲村村道——湖洲路上，可以看到两侧有上百栋浅绿色或浅橘色的三层独栋别墅，这188栋别墅，正是湖洲村村民的住宅。 近20年来，湖洲村村民的生活经历了两次跃升，一次是在2002年8月，乘着乡里自建农民公寓的春风，村民人人住进了别墅式农民公寓。一次是在2020年10月，村中一块120亩的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竞拍出了20多亿元的价格，其中7亿多元返还到湖洲村经济社，该社的850位股民，每人可分得约80万元。 而现在，湖洲村正在酝酿第三次跃升。 湖洲村的村集体收入主要来自物业出租收入，卖出120多亩的地块后，租金从1600多万元缩减为1100多万，村集体收入也相应萎缩。“定量”收入减少，想要增加收入，就需要从“变量”上找突破。 湖洲村找到的变量，便是抓住土地工改商的节点，建设商业体。 俯瞰面临改造的老旧工业区，可以看到一片暗红色和褐色的旧厂房瓦顶，间或有小片的蓝色锌铁棚瓦顶。这一百多亩的低矮老旧的工厂多属二手不锈钢产品买卖、废旧五金回收等低端产业，风貌老旧，环境脏乱。
工业区旧貌（受访者供图）。 为改造这一片区域，增加村集体收入，湖洲村自主提出了湖洲老旧工业区改造项目，也即湖洲广场商贸综合体建设项目。这也是南海区首个由经济社投资建设大型商贸综合体的项目，预计投资2亿多元，主要资金来自卖地收入的结余部分。 《意见》的十大重点举措之一，即是推进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提出要“推动老旧工业园区改造升级，落实拆除新建一批、绿化提升一批、加固除险一批的工作目标，以桂城街道平洲工业区等 5个老旧工业园区首批改造项目为切入点，以点带面、点面结合、示范带动，打造高品质城市形象窗口。”湖洲村的旧改项目，即是首批改造项目中的一个。 湖洲旧工业区的厂房于2021年6月前后合同到期，此后，旧改项目一期项目范围内的厂房清退和清拆工作陆续开展。2023年底，项目用地的工改商手续完成。直至目前，各项前期准备工作均已完成。 据湖洲经济社社长、湖洲村村小组组长卢志成介绍，这些旧厂房基本均为一层建筑，租金约为17-18元每平方米，而目前规划建设的商贸综合体为多层建筑，以首期项目涉及的30亩来计算，这30亩土地租金原本约为307万每年，而建设为商贸综合体后，以25元每平方米的价格计算，租金可达2220万每年。周边最近的大型商业体约在4.5公里外，而在这个4.5公里以内，有7个大型楼盘，商业体的人流量将有较好的保障。
商业体效果图（受访者供图）。 建设商业体的想法，最初由具有从商经验的卢志成提出，方案提出后，经济社召开了两次股东代表大会，其中第二次股东代表大会，即动工表决大会，到会的727人均表示同意，最终以100%的比率通过表决。 叶少冰就是十分支持这一项目的股民代表之一。在叶少冰看来，无论是出于安全还是经济考虑，旧改都势在必行。“这些低矮厂房，不改造的话，消防上是很危险的。而且这些厂房就一层，你要增加收入，肯定是要增加建筑面积。我们周边楼盘这么多，做商业体肯定可行。” 如今，首期工程的旧房拆除工作已经完成，商业体预计2025年1月动工建设，2026年1月开始投入使用。项目面积涉及的剩余约70亩土地，也将建设为运动场、停车场、绿化美化空间等。湖洲村村民生活的第三次跃升或将到来。 叶少冰带着玩笑的意味说道：“我们接下来就是搞点文娱，搞好身体，争取健康、长寿。”
湖洲村村民生活的第三次跃升或将到来。邓宝盈 摄 链接 >>> “村集体增收计”系列报道 【策划】严亮 洪继宇 王伟正 【统筹】苏晓璇 段凤桂 肖婉琦 【记者】邓宝盈 【来源】南方农村报股票账户做杠杆 |
